山坳续十三

“老叔,你是不是‘对着牛嘴打喷嚏——吹牛’了?”

“你们要是不相信,我家房里的镜框里还有一张我年轻时候的照片,那可是风度翩翩。现在与那时相比,简直是判诺两人。”

“我是在说你吹媒婆把你家的门槛都踩平了的牛。”

“你们要是不相信,可以当场问你婶子。”

“那你是怎么看上了婶子的?”

“哪是我看上她,是她先看上我,然后对我穷追不舍。”

“老叔,看来你是拿着‘水桶当喇叭——大吹’了’。婶子长得那么漂亮,还会看上你?”

“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?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表人才。”

“行,等会我们去问婶子,让她当场揭穿你吹的牛皮。”

“你们先干,我下去撒泡尿。”

“老叔,你是不是怕我们要婶子与你当面对证,你现在下去跟婶子打预防针?”

“你们真是门缝里看人,我有必要去给她打预防针?”

老叔下去撒尿后,婶子在下面喊:“启波,你们都下来歇会,喝口水。”

启波他们下来后,婶子端来了刚煮熟的红薯给大家填填肚子。

“婶子,刚才老叔有没有跟你说什么?”志钢边吃红薯边问。

“说了。”

“说了什么?”

“他说让我叫你们下来歇会,吃点红薯。”

“还说了什么吗?”

“志钢,你这个人也是聪明一世,糊涂一时,就是老叔跟婶子说了那事,婶子会如实告诉你吗?所以,你问也是白问。”

“他跟我说什么?”

“婶子,刚才老叔在我们面前吹牛皮,他说,当初是你追的他。是不是这回事?”

“他是半斤鸭子八两嘴,他的话你们也相信?”

“正因为我们不相信老叔说得话,才来问你。”

“现在我也是过来人了,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。当初,他为了娶到我,一天来三次我家。有一回,我不想见他,他就站在雨里淋了半个多小时,成了一只落汤鸡。”

“老叔,婶子的话才是实话,你那些话全是吹牛。”

“你们别听她瞎说。我一天到她家三次,是她叫我去帮她家做事。你们说她叫了我,我能不去吗?”

“不说了,我们还是干活去。”老叔抽完一口烟后,把烟锅朝鞋底磕了磕。

几个人爬上了屋顶,又边干活,边聊了起来。

“老叔,从婶子的话里可以听出来,还是你追的婶子。我现在想问你,最后你是怎么把婶子追到手的?”

“这很简单,女人喜欢听好听的话,她想听什么,你就顺着她的杆子爬。然后,当你看到火侯差不多了的时候,把生米煮成饭,她不就成了你的人了。”

“老叔,你这一招还挺损的。”

“我这一招不是损,是挺管用的,你们以后试试就知道了。”

“你这一招我可不学,要是女的不同意,告我强奸,到时候媳妇没娶成,坐上几年牢不合算。”

“志钢,我不是说过,要火侯差不多了才能把生米煮成饭。你不要今天才见面,明天就想把生米煮成饭,这怎么行?”

“老叔,我想问你一件事。”

“建伟,什么事,你说。”

“你跟婶子有没有感情?”

“什么叫感情,我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。我就知道,两人结婚后,就是一家人了,在一个锅里吃饭,在一张床上睡觉。生了小孩子后,她就是孩子他娘,我就是孩子他爸。”

“我想问你和婶子之间有没有值得两人相互牵挂的地方。”

“我们天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,低头不见,抬头见,有什么值得牵挂。”

“比方说,你和婶子如果是哪个身体不会服,另一个会不会着急呀。”

“那肯定是着急的。有一回,我得了急性阑尾炎,在公社住院,你婶子当时就像热锅上的蚂蚁,急得团团转。一个星期后我出院了,她瘦了一圈。”

“那你们俩有没有吵架的时候?”

“在一个锅里吃饭,哪有勺子不碰锅沿的。不过我们都是床头吵架,床尾和。”

“那一般都是谁主动讲和的?”

“那肯定是我了。男子汉大大夫,能伸能曲,你们说是不是?”

“老叔,我听说你在家里可是有大男子主义,过着饭来张口,衣来伸手的日子。你和婶子同样出工回来,你可以坐在那里抽烟,婶子却还要围着灶台转,吃了饭,还要给你打好洗脚水。”

“农村都是这样的,你看有谁家是男人围着灶台转的。”

“孩子他爸,送瓦的来了,你下来看一下。”

“你婶子在下面叫,说送瓦的来了,我下去看一下。”婶子在下面扶着楼梯,让老叔爬了下来。

“老王,把瓦送来了?”

“送来了。你说要三千,我一次送不了这么多,这里是两千,剩下的一千等下午再送过来。”送瓦的老王畅开上衣,用草帽扇着风。

“启波,你们也下来,帮我把瓦卸到院子里去。”

启波他们下来后,几个人站在一条线上,把板车上的瓦传到院子里去。。

“老王,这两千瓦不会少吧。”

“你放心好了,这里两千瓦只会多,不会少。”

卸完瓦后,老叔把三百元钱交给老王:“剩下的下午送瓦来后一起拿给你。”

老王接过钱后,朝手指上吐了点口水,把钱数了一下后放进裤兜里。

“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吧。”婶子客气地说。

“不了,家里还有事,再说下午还要送瓦过来。”老王说完拉着板车走了。

“启波,你们去洗洗手,休息一下准备吃饭了。”

中午吃饭时,除跃进外,其他人都喝了一杯谷酒。

下午,大家怕下雨,把上午翻开的地方,用好瓦盖上了。

就这样翻一块盖一块,用了三天的时间,就把整个屋顶全部翻修了一遍。

“这下可以睡个安稳觉了,要不然一下起雨来,家里就成了水帘洞。”婶子边打扫屋里的卫生边高兴地说。

这天下午,启波他们几个人在从老叔家回知青点的路上,建伟见有两个小孩在鱼塘里摸螺蛳,便说“我们也下去摸点螺蛳吃吧。”

“行呀。”几个人脱掉衣服,只穿条短裤便下到鱼塘里摸起螺蛳来。

志钢是只旱鸭子,他坐在塘岸上看。

这口鱼塘里螺蛳挺多的,一手下去,可以摸到四五个螺蛳。所以,他们只用了半个来小时,就摸了有七八斤螺蛳。

回到知青点后,他们把螺蛳泡在水桶里,切了几片生姜和滴了几滴油进去,让螺蛳把里面的脏东西吐出来。

两天后,倩婧和婉君她们把螺蛳的屁股后面用老虎钳剪掉一些,洗干净后,用辣椒、生姜、大蒜头一炒,做成了味道鲜美的吸螺。

“倩婧,我怎么吸不出来螺蛳里面的肉?”小莉接连吸了好几个,都没把螺蛳里面的肉吸出来。

“吸不出来,你就用筷子把螺蛳肉往里推一下,这样就容易吸出来。”

小莉按照倩说的方法试了几下,还是不行,便干脆拿来一根缝衣服的针,把螺蛳里面的肉挑出来吃。这样虽然可以吃到螺蛳肉了,可缺少了吸螺蛳的味道。

“建伟,什么时候叫老叔带我们去河里弄点鱼来吃?”启波嘴里边吸螺蛳边说。

“怎么弄?是钓还是用网撒?”

“不是钓,也不是用网撒,是用药去毒。老叔在这方面很有经验。”

“那可以呀。”

老叔听启波说想去河里弄点鱼吃,满口答应了,而且说明天晚上就去。

“老叔,为什么要晚上去,白天去不是很好吗?”建伟听老叔说要晚上去很是不解。

“做这事只能晚上去,而且必须是下半夜人声夜静时更好。”

“为什么?”建伟有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。

“你想想,这用来毒鱼的药往河里一倒,不管是大鱼还是小鱼都会翻了肚皮,要是当地人知道了还不跟你拼命?所以,我们只能在下半夜悄悄地去。”

第二天吃过晚饭后,启波和建伟、光明、军生几个会游泳的人来到老叔家。

“现在出门还太早,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会,喝喝茶。”老叔让婶子给大家泡茶。

到了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,老叔带着他们出门了。十来里的路,一个多小时就到了。

“这里水不深,但鱼还多。我和启波在这里把药倒下去,把水搅动,你们几个到下游一百米的地方去捡鱼。”

建伟和军生几个人往前走。突然军生的手电照到河岸上有个像小孩样的黑影蹲在那里,吓得“啊”的一声大叫,一屁股坐在地上,手里的手电筒都摔得老远。

“怎么了,军生?”走在军生后面的建伟和光明被军生这么突然一叫,也着实吓了一大跳。

“你、你看,前面好、好像有个小孩样的黑影蹲在那里。”这时的军生说话已语无伦次。

建伟和光明用手电筒一照,还真有一个像小孩样的黑影蹲在河岸上。

“光明,你用手电筒照着,我找块石头来。”建伟找了一块石头来扔过去,听只“扑咚”一声,那黑影就跳进了河里。

“军生,怎么了?是不是摔倒了?”老叔听到军生的大叫还以为了他摔倒了,急忙走了过来。

“老叔,我们刚才看到有一个像小孩样的黑影蹲在那里,我用石头砸过去后,它就跳到水里去了。”建伟指着刚才那黑影蹲着的地方说。

“那黑影有多太?”

“蹲在那里有这么大。”建伟用手作了个比划。

“不会是水鬼吧?”

“那里有什么水鬼?这可能是水獭。我原先听说过这河里有水獭,可没见过。不过这家伙别看它小,可在水里劲可大了。在水深的地方被它拖住了,还很危险的。”

“既然这样,我们今天就回去吧。”差点吓掉魂了的军生这时还没有回过神来。

“军生,你的胆子怎么跟老鼠一样,现在就回去,我们不就白来了。”

“启波,既然这河里有水獭,我看还是不下水的好,万一被它拖住或者是咬了都不好。”建伟也主张回去。

“我看也是。这鱼不吃没有关系,可万一出了事,就麻烦。”

“既然大家都这样说,我们就打道回府算了。”几个人高高兴兴而来,被一只水獭弄得扫兴而归。

紫涵桌上的台历一张张地翻过去了。紫涵看了看,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。吃过晚饭后,天开始慢慢地暗了下来,山坳里笼罩着一片朦胧的夜色。紫涵来到屋外,透过桃树,她看到月亮正从对面的山坡后面慢慢地升了起来。此时,她心里既想念爸妈,但更惦记李卫,因为李卫在她心里的份量越来越重。她听人说过,当你想念一个人的时候,你就抬头看看月亮,如果月亮变成了蓝色,那说明那个人也在想念自己。紫涵抬头看了看已经爬到半天空的月亮,可她分不清这月亮是蓝色还是白色的。自李卫上次来知青点告诉她要到浙江出差后,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见到他来知青点了。“是他把自己忘了,还是……”紫涵越想,心里越乱。

“紫涵,你一个人在这里发呆想什么呢?”秀玉在紫涵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一下。

“秀玉姐,我没想什么。我只是在看这天上的月亮到底是蓝色的还是白色的。”

“这月亮肯定是白色的,哪有蓝色的?”

“我怎么看今晚的月亮好像是蓝色的呢?”

“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,把月亮看成了蓝色的?”

“我只是好奇而已。”

“哦,我知道了,你在想李卫。”

“秀玉姐,我可没想他。”

“紫涵,你别瞒我了,你的脸上都写得清清楚楚。”

“秀玉姐,李卫原来经常回知青点吗?”

“你没来之前,他一年能回来个一两次,与大家见个面。自从你来了以后,他回知青点的次就多了起来,我想他这都是为了看你。”

秀玉停了一会又说“紫涵,我虽然没有谈过恋爱,但我看得出,你和李卫的心里都装有对方,目前只是这层窗户纸没有捅破而已。”

“秀玉姐,我现在心里很矛盾。我知道,李卫心里喜欢我,我也喜欢李卫。可是,又担心……”

“担心什么?”

“秀玉姐,我现在来知青点一年的时间都不到,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城。可李卫已经来了好几年的时间了,说不定什么时候一拍屁股说走。”

“哦,原来你是担心李卫回城后不理你了。”

“秀玉姐,你说我这个担心有没有道理。”

“紫涵,我认为你这个担心是多余的。凭我对李卫的了解,他不是那种人。退一步来说,就算是李卫现在回城了,你不是隔个一两年也可以顶班回城了。我想,既然李卫爱你,他一定会等你回城。”

“秀玉姐,你这是在宽我的心。”

“我不是在宽你的心,我在说实话。”

“秀玉姐,有没有人跟你介绍过对象?”

“我实话说吧,有人给我介绍过对象,但我没有看上。”

“那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?”

“我的要求并不高,只要长相对得起观众,人本分老实,彼此之间能够相互理解就行。但我现在还不着急,因为我相信迟早会碰到一个这样的人。”

“秀玉姐,我想明天去一趟公社。”

“可以,你顺便到公社照相馆帮我洗两张相片。”

第二天,紫涵吃过早饭便来到公社。她在李卫宿舍的门上看到的是一把锁,而且这把锁上还有蜘蛛网,看来李卫已有一段时间没有开过门了。

“李卫难道是出差还没有回来?不可能,他那天说出差来回只要一个星期的时间。那李卫是干什么去了?不会是回城了吧?”紫涵从窗帘的缝隙里往房间里一看,里面的东西还是原来的老样子,不象是回了城。

紫涵来到公社食堂,朝一个正在做饭的人打听:“师傅,我想问一下,李卫这段时间有没有来上班?”

“听说李卫家里有事,请了假,有十来天没有上班了。”

“他家里有什么事,你知道吗?”

“这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
“谢谢你了,师傅。”

“不用谢。”

紫涵从食堂出来心想“李卫家里有事请了假,什么事?是不是父母病了?”紫涵边走边想,来到照相馆,帮秀玉洗相片。

再说,李卫在紫涵刚走不久便回到宿舍,他拿着热水瓶到食堂打开水。

“李卫,刚才有个姑娘找你。”做饭的王师傅告诉李卫。

李卫听说有个姑娘找他,心里便知道是紫涵来找过他了。但是,李卫还是问了一句;“这姑娘有没有说姓什么?”

“没有。她扎了两条长辫子,长得很漂亮,而且很文静。”

李卫这下更确定无疑是紫涵来过。他开水也不打了,跑到办公室,骑上自行车就往知青点跑。

这时,紫涵正在照相馆等着拿相片,李卫却骑着自行车在去知青点的路上追紫涵。李卫把自行车骑得飞快,可是追了一半路程,还没见到紫涵“紫涵不可能走这么快,难道她还在公社的街上,没有回知青点?”李卫把自行车调转头来,又往公社方向赶。

紫涵拿到洗好了的相片后,肚子有些饿了,在街上买了两个包子填了一下肚子,便返回知青点,在一座桥上刚好碰到大汗淋淋的李卫。

“李卫,你怎么在这里?我刚才还到了你宿舍,见门都是锁着的。”

“我就是刚才才回来。我听食堂的王师傅说有个姑娘来找过我,我想肯定是你,这不骑着自行车就来追,追了一大半路没见到你,我心想你肯定走不了这么快,便返了回来,这不在这桥上碰到了你。”

“李卫,这段时间你到哪里去了,怎么连个音讯都没有。”紫涵有些责怪李卫。

“走,我们边走边说。”紫涵坐到了李卫自行车的后架上,两人又往公社走。

“我从浙江出差回来后,手头的事太多,原想等忙完了这些事就去看你,结果家里打电话到我们建筑队,说我爸病重在住院,要我回去照顾。医院照顾了十多天,直到昨天才出院。我怕你担心,还特意给你写了一封信。”

“什么?,你给我写了信,我怎么没有收到?”

“没收到吗?”

“我真的没有收到你写的信。我见你这么长间没有来知青点,以为你是把我给忘了。”

“紫涵,我就是忘了自己,也不会忘了你。”

紫涵坐在自行车后面,把脸靠着李卫的后背,把手搂着李卫的腰。

到了李卫的宿舍,李卫打了一盆水让紫涵洗了脸。然后,要紫涵到店里去吃饭。

“我已经吃了两个包子,肚子不饿。”紫涵推辞着。

“中午吃两个包子怎么够。走吧,就算是请你陪我去吃餐饭,总可以吧。”

两人从宿舍出来后,李卫锁门时,紫涵说:“我刚才来时,见到这锁上都是蜘蛛网,以为你就这样不辞而别,再不理我了。”

“我李卫做人不会那么差吧,就算我们俩是个普通朋友,我要走的话也会打个招呼。”

两个人来到一个小饭店里,炒了三个菜,烧了一个汤,开了一瓶香槟酒,慢慢地吃了起来。

“李卫,你爸这次得的什么病?”

“是脑溢血。幸亏抢救的及时,才没有留下后遗症。”

“你妈身体怎样?”

“我妈身体还不好,就是整天唠叨。医院照顾我爸,我妈一天到晚都在埋怨我和我哥,说我们一个个都老大不小的了,还不考虑自己的婚事。”

“那你怎么跟你妈说?”

“我实事求实地说。我说妈,你放心好了,我已经找了一个女朋友。”

“你真的是这样说的。”

“我对天发誓,绝对是这样说得。”

“那你这个女朋友是谁?”

“远在天边,近在眼前。”

“你的意思我是你的女朋友?”

“这世上除你以外,没有别人。”

“李卫,你怎么知道我会做你的女朋友?”

“这还用问吗?你都写在脸上了,一看就知道。”

“你可别‘剃头挑了——一头热’,我可没答应做你的女朋友。”

“你现在没答应,以后会答应,这是迟早的事。”两个人边说边吃。一瓶香槟酒喝完之后,紫涵的脸上泛起了红晕。

回到李卫的宿舍,紫涵稍为休息了一下,便要回知青点。

“紫涵,下午你就别走了,晚上在这里住。”李卫劝紫涵别走。

“我不在这里住,免得别人笑话我。”

“那我就用自行车送你一下。”

“不用了,我自己走。”

“我用自行车送你一下,也怕别人笑话?”

“那行,我就享受一下你的专车待遇。”

李卫和紫涵正要出门时,李卫突然想起了有样东西还没有拿给紫涵:“等一下,我有样东西送给你。”

李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纸盒递给紫涵。

“这里面是什么东西?”

“这里面是一条丝绸围巾,是我在杭州买的。”

紫涵打开纸盒,从里面拿出围巾,披在肩上,在李卫面前转了一圈:“怎么样,好看吗?”

“好看,真好看。”

“你说好看,我就收下了,谢谢你。”此时,紫涵真想在李卫脸上亲一下,可她还是克制住了。

李卫用自行车把紫涵送到知青点。临走时,李卫对紫涵说:“中秋节你到我那里去过,怎么样?”

“还是你到知青点来,这里人多热闹。”

“好,到时候没有什么事的话,我就到知青点来过中秋节。”

李卫没走多久,启波从大队回来了,人还没进门就喊了起来“紫涵,大队有你的一封信,我给你拿回来了。”

紫涵从启波手里接过信,不用看就知道是李卫写来的。她把这封信压在枕头下,准备晚上睡觉时再来看。

“启波,你到大队干什么?”

“大队不是还欠我们几十斤肉吗?秀玉让我去大队打听一下,他们中秋节杀不杀猪。”

“那你打听到了没有?”

“世上没有我打听不到的事。”

“那你打听到是杀猪还是不杀猪?”

“当然是打听到了大队中秋节杀猪的消息了。”

“那我们中秋节有肉吃了。”

“不但有肉吃,我还要他们分一点猪下水给我们。”

晚上吃饭时,秀玉把紫涵拉到一边,边吃饭边问:“李卫怎么回事,前段时间都没来看你。”

“秀玉姐,前段时间他爸得了脑溢血住院,医院照顾他爸。今天上午我到他宿舍时,他都还没回来。我走了之后,他才回来。后来他听别人说我来找过他了,他才在我回来的路上找到我。”

“原来是这样。这下你可以把悬着的那颗心放回去了吧。”

晚上睡觉后,紫涵把李卫写给他的信拆开了,当她看到信的一开头,李卫称她为“亲爱的紫涵”后,脸颊蓦地红了起来,她越读下去,越感到脸颊发红:“紫涵,这些年来,我一直在寻找我的另一半。可是,尽管我众里寻她千百度,我所期待的那一半却一直没有出现。然而,当我在知青点第一次见到你后,蓦然发现你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另一半……”当紫涵看到信的结尾有一个大大的“吻”字之后,她更是觉得脸上滚烫烫的,好像自己的嘴唇已留下李卫的初吻一样。

这天晚上,紫涵第一次失眠了,她把第一次见到李卫后的情景象放电影一样,重行在脑海里放过一遍后,确信自己是真的爱了了李卫。她现在有些后悔,下午没有在李卫的脸上亲一下。

今天是中秋节,除小莉、婉君、光明三个人回家了外,其他的都在知青点过节。早上一起来,秀玉就派启波拿着大队写的欠条到大队去守着杀猪。

而紫涵隔一段时间就到门口看一下,李卫有没有来。直到快吃中午饭时,才见李卫从对面山坡的小路上走来。

“你今天怎么没骑自行车来?”紫涵递给李卫一条毛巾,让他擦擦脸上的汗。

“我今天是打算骑自行车来的。没想到刚出门,自行车的链条断了。今天是过节,平时修自行车的那家店也关了门。我只好把自行车放回去,走路过来。要不是这样,我早就到了。”

“我看太阳都到头顶了,还没见你来,以为你有事来不了了。”

“我家里是想要我回去过节,可我答应了你回知青点过节,不能失信于你。不然的话你会说我李卫不守信用。”

“李卫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你家里要你回去过节,你应该回去。特别是你爸大病初愈,更需要你回去陪一下。只要你把事给我说清楚,我会理解。”

“我现在既然来了,你也赶不我走了。今年我们就在知青点过个热热闹闹的中秋节,明年我们就一起回家过中秋节。”

“明年的事现在说不准,只有到时候再说。”

李卫从包里拿出一包东西给紫涵。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紫涵接过来问。

“这是两斤月饼,我买来给大家吃的,先放在你这里。”

“哎,紫涵,我写给你的信收到了?”

紫涵一听李卫问信的事,脸颊蓦地又泛起了红晕:“收到了。但是,我没看。”紫涵撒了个谎。

“你为什么不看?”

“我不敢看。”

“看一下我写给你的信,就会把你吃了?”

“因为你‘坏’。”

“难怪你看了我的信,说没看是在撒谎。”李卫说着想用手指刮一下紫涵的鼻子,紫涵笑着往一边躲。

“李卫,你这个人太重色轻友了,来了这么长时间,就一直呆在紫涵的房间里,也不出来给我们这些兄弟打个招呼。”

“启波,我才刚到一会,你看紫涵泡给我的一杯茶都没有喝完。”

“算了吧,我在大厅里早就听到你们两个人说话的声音。”

“不信你摸一下这杯子,还烫手呢。”

“饭还没熟,要不要我俩先来下一盘象棋?”

“行,好长时间没有跟你下棋了,说不定要对你的棋艺刮目相看了。”

“你知道我启波是个臭棋篓子,棋艺仍是‘外甥打灯笼——照舅(旧)。”

“既然棋艺没有长进,还要跟我下,这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?”

“正因为我的棋艺没有长进,才想跟你这个高手下,这样我的棋艺才有提高。”

“看来你还是挺虔诚的,那我就收下你这个徒弟,跟你下一盘,让你知道鸡蛋碰石头是什么滋味。”

“来、来,到大厅里来,我象棋都摆好了。”

两个人刚下了一半,倩婧在厨房里喊吃饭了。紫涵帮李卫打好了饭,见他没来吃,便来到大厅:“李卫,吃饭了。”

“启波,这盘棋你是百分之百输定了,不下了,吃饭吧。”

“李卫,棋还没下完,你怎么就说我是百分之百输定了。”

“这盘棋你还不服输?”

“没下完我怎么认输。”

“启波,我保证在十步棋之内,把你的老帅将死,你信不信?”

“没下完的棋,我不认输,吃饭去。”启波把桌子上的棋子随手一抹。

“李卫,中午我们就随便吃一点,晚上我们再喝酒赏月。”

“秀玉,喝酒我不是你的对手,甘拜下风。”

“李卫,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?这可不是你的风格。”

“我本来就不会喝酒,那次刘刚去当兵的时候,是你硬逼着我喝了一碗酒,结果醉了一天。”

“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,那次哪是我逼着你喝酒,是你追着我敬酒。”(待续)

石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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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按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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