阑尾的七日谈

阑尾的七日谈年5月10日母亲节故事的开始是来自梦里的打群架,这边打完那边打,越来越激烈,隐隐约约有要醒来的趋势。迷迷瞪瞪地睁开眼,第一反应竟是肚子疼的不得了,从胸口往下直到小腹无一幸免,不像是痛经也不似拉肚子,在床上翻来覆去,终于彻底醒了过来,看了眼手机,此刻是05:50。抱着被子蜷缩起来,想要克服掉这疼痛继续睡过去,不知道过了多久,只感觉到肚子像要被人撕裂一般,就像是他们在里面打群架。“妈妈”忍受不住的疼痛让我意识到事情仿佛会比较严重,此刻是06:02,我从卧室跑过去找妈妈。妈妈睡得很浅,听到我的声音便醒来了,喝了一杯淡盐水,再喝了一碗鸡蛋羹,妈妈用手给我揉着肚子,之后便迷迷瞪瞪地睡过去了。又做梦了,从打架变成了吵架,而且是在网上吵,满屏幕的脏话向我袭来,我想要出声制止,却发现我动不了,我又醒了。此刻是08:30左右,疼痛感渐渐消失,只有隐隐约约的不适,商量之后,医院。弟弟要去上学,临走之前给了妈妈一个拥抱。我才恍惚今天是母亲节。“急性阑尾炎”医生说。久违的住院部。八九年前的那座旧楼早已拆掉,现在是焕然一新的明亮的高楼。乖乖地被安排好一切,直到扎上针还是有些不知真假。想起来前段时间他们商量买房时我随口说的一句话,“如果经济紧张了,我们连病都生不起了”,妈妈当时调侃我为什么好好的想生病呢,没想到我倒是一语成谶。只是有些庆幸我的乌鸦嘴应验在了自己身上,要是换做父母或者弟弟,我是真的不能原谅自己。不过我虽是一个唯物主义者,此时倒是有些后怕了,想来以后还是多说些吉利的话比较好,上帝指不定就刚好听到了呢。妈妈说,我可真是好女儿,给她的母亲节礼物是生病。年5月11日钾有一瓶药叫作混合糖电解质注射液,真的好疼。整个手以及小臂冰凉,时不时会有抽搐的感觉。护士姐姐说,这种药里面有钾。大概是什么钾离子巴拉巴拉,然后血管痉挛巴拉巴拉。两个小时ml的注射液只少了1/5,只能换掉它。凌晨又换上,直到第二天06:00它才完全流入我的身体。年5月12日农历生日其实本来不care的,医院度过我的20岁生日实属记忆深刻。中午边躺着边输液的时候,在喜马拉雅上听史铁生的《病隙碎笔》,然后想起来他的另一篇散文《我二十一岁那年》。“上帝为锤炼生命,将布设下一个残酷的谜语”当然阑尾炎和尿毒症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。有些困了便关了广播,不过没有听到最喜欢的那句:“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,因为任何灾难的前面都可能再加一个“更”字”

妈妈给我发了一个66.66元的红包,我问她为什么不发88.88,妈妈说,她只要我六六大顺。

祝我生日快乐。年5月13日苦苦菜今天可以吃点东西了。隔壁床的家人在和妈妈闲聊,她讲她之前也有过阑尾炎,然后把苦苦菜熬汤喝,就再也没犯过了。苦苦菜我知道,妈妈用油掠过的非常好吃,可是熬成汤真的好苦。幸好现在的我还不能乱喝东西,不过我已经能预见以后的生活了。第一次觉得小米粥也挺好喝。第一次觉得什么都没放的面条也很好吃。苦苦菜是我这四天以来吃的最有味道的东西了。妈妈讲他们小时候没菜吃只能吃野菜,我现在倒是有菜吃也只能吃野菜了。年5月14医院的时候看到了大马路上的两只狗。一只躺在马路中间,一只在徘徊。走来走去的那只仿佛在给睡着的那只盯梢一样。挺温馨的,如果马路上没有车的话。医院还早,在走廊上随便走走。走到喜欢的清晨会有阳光的角落,有个小女孩。■■■■■唱着“太阳当空照,花儿对我笑”,边唱边跳。看到我走过来,便收声了。她又开始数数。从一开始数,听到她数到四十九开始着急。我用手给她比了个五。数到了五十九,又有些犯难,她看向我,我回她一个微笑。她跑开了。我在原地有些不地道的哈哈大笑起来。想起奶奶也爱数数,这大概就是他们说的老小老小吧。年5月15日暴雨同前几日一样,打完吊瓶收拾回家。不过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晴不定。医院,乌云就遮住了天空,过了一会又有雷声传来。下雨了。轰隆隆,哗啦啦。闪电了。雨大了起来。妈妈把她的外套让我披着。终于要到家了,临时起意去家门口小超市买点菜。结账的时候发现外面早已不是十分钟之前的模样了。各种车的声音交替不停,雨水淹没了土地。哗啦啦,轰隆隆。透过帘子,感觉雨滴有丸子那般大,斜着,一个一个落下来。十几分钟后,趁雨势小了一些,和妈妈奔跑回家。雨水淹到我的脚踝处,鞋子早已湿透,脚浸泡在水里。风呼啦啦的吹在脸上,凉爽又疼痛。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在狂风暴雨中奔跑,爽是很爽,如果回家没有一直流鼻涕就更爽了。年5月16日花草、阳光和泥土

要出院了。

九点钟的阳光正热烈着,父母去办出院手续,我在花坛边晒太阳。注意到了身后的小花,大都已经有些败了,泥土里落下不少花瓣,不过还是有许多正在盛开的,也有含苞待放的。红的,紫的,粉的,白的,颜色迥异,状态也各一,像极了后面这座大楼上的人们。不过阳光正好,照映到这里,即使是落在泥土里的,看起来也是那么漂亮。拍了许多,将它们生命中的一瞬间定格在了我的相机里。有一只蜜蜂正在一朵白色的花上采蜜,充满了生机与活力。七天里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,写下来的不过是其中一些,更多的趣事留在记忆里,当然不能把过去的美好都拿来回忆,就让他们留在过去,不然对过去也是有些不公。在身体生病的情况下,我愈是要心里更晴朗,伤心烦恼的事情当然也有,不过回忆起来倒是都记不大清,健忘也是有好处的,有选择性的健忘更是美妙。文章已于修改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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