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让生了二胎的我方便回家。
端午节前。
爸妈特地转了我二十万让我提辆新车。
临近出发。
丈夫却告诉我。
他把我刚提回来的新车借给了邻居去沙漠自驾游。
我开口质问。
他却说：「你做人能不能别这么斤斤计较？你娘家人又不是都死绝了！」
后来，他急性阑尾炎发作。
医院。
我低头盯着痛得满地打滚的他：「车我闺蜜开去兜风了，你做人能不能别这么斤斤计较？阑尾炎又死不了人。」
1.
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，照在了我忙碌的身影上。我一边背着二宝，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行李，心里盘算着一家人的出行计划。
我朝屋里大喊：“老公，淘淘，快起床了！咱们得抓紧时间，不然高速公路上又要堵车了！”
老公李东揉着惺忪的睡眼，从卧室里走了出来，语气轻描淡写：“老婆，别忙活了，回去再睡会儿吧。车我昨天晚上借给薛梅一家了，他们要去沙漠自驾游，现在已经在路上了。”
他的声音温柔，但对我来说却如同晴天霹雳。我愣在原地，手里的行李滑落一地，心里的怒火开始酝酿。
“李东，你怎么能这样！我们已经五年没回过我父母家了！淘淘和多多出生后，我爸妈还没见过他们呢！你知道我爸妈为了这次见面准备了多久吗？那是我爸妈出钱买的新车，你有什么资格说借就借！”我情绪激动，声音都有些颤抖。
李东不紧不慢地擦了擦眼镜，平静地说：“沈芳，你能不能冷静点？不就是不能开车嘛，我们可以看看还有没有高铁票。”
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他怎么会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的话？他明明知道，我娘家所在的城市是暑期旅游的热门地，高铁票有多难买。
我掏出手机，打开购票界面，怼在李东面前，指着售罄的页面大吼：“你看看！你告诉我，我们带着两个孩子和这么多行李怎么去挤高铁？！”
李东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，说：“没有票就算了，回不去就回不去。又不是最后一面，以后还有那么多假期，何必纠结这一次？薛梅一家为了这次旅行准备了一个月，你总不能让人家为你的自私买单。”
我气得浑身发抖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：“他们准备多久关我什么事！他们自己没有车吗？凭什么要借我们的新车！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嫁给你，已经五年没回过家了！我爸妈心疼我和孩子，特意转了二十万让我买车……现在我们回不去了，你让我怎么和他们说？！”
李东叹了口气，态度依然不咸不淡：“薛梅家的车性能没我们的好。你要是说不出口，那我来给你爸妈打电话。”
他推了推眼镜，小声嘟哝：“我一直都觉得，父母补贴成年子女这种事很可耻。如果我是你父母，我就把那二十万捐给希望小学，或者做更有意义的事。”
李东的话彻底激怒了我，我拎起他的衣领，疯狂地捶打。打着打着，我开始恍惚，自己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男人，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。
我捶打的动作太大，背上的儿子被吓得大哭起来。屋里的女儿听到动静，也抹着眼泪跑了出来。
“爸爸妈妈，不要吵架，淘淘好害怕。”女儿淘淘抱着我的大腿，哭得让人心疼。
李东连忙抱起女儿，安慰道：“淘淘别怕，妈妈她就是爱发疯，淘淘跟爸爸一起劝劝妈妈好不好？”
说完，李东拉着女儿的小手，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：“小气鬼妈妈，别生气啦！再发疯就不漂亮啦！”
2.
当我知道今年不能回家时，心里沉甸甸的。我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，然后给孩子收拾了几件必需的东西，决定带他们去游乐场放松一下。
路上，我拨通了爸妈的电话，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告诉他们今年我们回不去了。但说着说着，我的声音就哽咽了，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。
电话那头，爸妈的眼神里满是失落，但他们还是安慰我：「芳芳，别难过，今年不行就等明年吧。你和李东别因为这个事吵架，他这个人，心肠好，性格也好。」
是啊，李东在别人眼里，总是那么完美无缺。他对孩子温柔，对父母孝顺，对邻里慷慨，对同事大方。他总是替别人着想，甚至有时候，我觉得他考虑别人比考虑我还多。
比如那次，我让快递送货上门，他却坚持要自己去取，说不想给快递员添麻烦。外卖送来的东西摔坏了，我本想让外卖员赔偿，他却给了人家好评，还额外打赏。我辛辛苦苦投稿的文章，他偷偷帮我撤回，说要给新人机会。我为女儿争取到的幼儿园名额，他一声不吭就给了同事的孩子。他妈妈生病，我费尽心思挂到的专家号，他转手就给了陌生人。
还有薛梅一家，他们根本不是我们的朋友，甚至连好邻居都算不上。他们家的狗总是在我家门口小便，两个孩子总是吵得我们不得安宁。有一次，他们的孩子抢了我女儿的棒棒糖，我帮女儿抢回来，薛梅却在我家门口骂了半个多小时，说我女儿是狐狸精。
这些事，一件件，一桩桩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爸妈说。
3.
下午四点，我带着两个玩得筋疲力尽的孩子回到了家。刚到楼下，就看到李东的妹妹李楠和她新交的男朋友在往车里装东西。
李楠看到我们，笑着跟我打招呼：「嫂子，你回来啦？」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，回应道：「嗯，回来了。你怎么不上去坐坐？」
「不用了嫂子，我一会儿还要去小超他们家呢。」李楠摆了摆手，接着说：「我哥说你们今年不回娘家了，这些礼品留着也是浪费，不如让我带去给未来婆婆，也算给他家留个好印象。」
我看着地上那些东西，心里一阵翻涌。那些是我精心挑选给爸妈的礼物，是我两个月工资的心血，我甚至没舍得动家里的一分积蓄。我紧紧握着女儿的手，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。
「嫂子，您怎么了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？」李楠见我脸色不好，关切地问道。
我深吸了一口气，不想在外人和孩子面前失态，「没什么，你们先忙吧，我带孩子们上楼了。」
我带着孩子们转身上楼，心里却像堵了一块大石头，让我喘不过气来。
4.
我带着两个孩子上楼，轻轻地哄他们入睡，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卧室的门。转身，我看到了李东，他坐在电脑前，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。我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，冲过去把他从椅子上揪了起来。
「我买给我爸妈的东西你凭什么送给你妹妹？」我质问他，声音里满是愤怒。
「不是说不回你娘家了吗？我看这些东西堆在地上也是浪费。不如让楠楠带回去见家长，也算是给人家里留个好印象。」李东眨着眼睛，似乎根本不理解我为什么生气。
「那是我买给我父母的东西！就算我们过节不回去了，这些东西也可以快递！你凭什么一声不吭就拿我的东西去送人情？！」我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「楠楠是我的妹妹，也是你的妹妹。她叫你嫂子叫了这么多年。」李东皱着眉头，似乎依旧没有理解：「我们都是一家人，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斤斤计较？」
「斤斤计较？你知道这些东西我准备了多久？跑了多少地方？又花了多少钱吗？！」我掏出购物单据，一把甩在了他脸上。
单据像雪花一样散落在地上。李东的脸色变了，他突然拔高了声调：「钱钱钱！不就是钱吗！我马上还给你！你这个人满脑子里除了钱还有什么！」
下一秒，我的手机振动起来。不是李东的转账，而是他在家庭群里艾特了所有人，说我因为生气要求他赔偿，他没有能力赔偿，请求亲戚帮忙。
那一晚上，我收到了来自公婆和长辈的转账信息。连李楠的男朋友也发来了好友申请，说要折价赔偿我。
5.
这之后，我和李东陷入了长久的冷战。直到薛梅一家开着我的新车回来，车子已经面目全非。行车记录仪显示他们开着我的新车去沙漠冲沙，导致车严重损坏。
我要求薛梅赔偿，但她不肯，说是李东主动借给他们的。最后，我们动手了，双双被送进了派出所。李东一到派出所就给警察鞠躬道歉，然后给薛梅递上厚厚的信封，说是赔偿她的医药费和误工费。
我坐在一旁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明明是互殴，李东却把所有过错都揽在我身上。弄坏了别人的东西要赔偿是天经地义，为什么到了李东嘴里，就成了我们给别人添麻烦？
从派出所出来，我看着李东的背影，陷入了沉思。这些年来，李东总是表现得慷慨大度，而我小肚鸡肠。但现在我明白了，李东的慷慨，是因为在这个家里，他从不承担那些琐碎的责任。
想通一切后，我决定结束这段婚姻。但在那之前，我必须要把我在这段婚姻里失去的统统拿回来。
6.
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，我早早起床，为李东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早餐。我笑着拥抱他，温柔地说：「老公，我昨晚想了很多，这段时间我确实有些过分了。」
李东愣了一下，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，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：「没关系，人都有犯错的时候，重要的是知错能改。」
「当然了，老公，我保证以后不会再那么小气了。为了证明我的改变，我现在就做给你看。」我边说边拿出手机，拨打了李东校领导的电话。
「王校长，李东觉得学校这些年对他的培养不容易，我们商量了一下，决定把现在住的福利房让出来，给更需要的人。」我的话音刚落，李东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惊讶，到听到我真要提交退房申请时的扭曲。
这间房子，是李东从毕业开始留校，勤勤恳恳工作了十几年，发表了多篇有分量的论文才换来的。虽然他不能自由买卖，但直到退休前都有使用权，退休后也可以以市场最低价购买。
挂断电话后，我得意地看着李东：「老公，你看我做得怎么样？」
李东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，他愤怒地拍着桌子：「沈芳！你到底怎么想的？你知道我为了这套房子付出了多少心血吗？整个学校，除了我还有谁有资格享受福利住房？你现在让我把房子让出去，你打算让我住哪里？」
我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：「老公，你忘了吗？我在xx大街上还有一套两居室呢。我是这样想的，既然我名下已经有一套房子了，怎么还能让你占用学校的福利住房名额呢？你心里一定很过意不去，只是为了我和孩子的将来在苦苦支撑。我现在已经改了，不该我们多占的名额我们绝对不占，我绝对不会再因为我的斤斤计较拖你后腿！」
我语气坚定，李东的脸色由红变白，又由白变红。他想继续指责我，我却举起手机，把视频电话镜头对准了他。
「小王，你放心吧。房子我下个月月底之前就给你腾出来，你就安心去和学校申请吧。」电话那头，是李东的后辈，一个手头并不宽裕，为了结婚申请学校福利住房已经三年的年轻人。
如果不是李东退出，他可能还要等很久。李东本想拒绝，但在后辈一声声的感谢中，他迷失了自我。
看着李东明明心疼得要命，却还要对着视频镜头装大度的样子，我心情大好。这个世界上，果然没有圣人。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的时候，永远也不知道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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