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我向她求婚的前夕,我竟然在她房间的垃圾篓里看到了一个用过的物件。说来也巧,她的旧爱昨晚才刚刚返回。回想起我们这些年的甜蜜时光,我对她的爱是那么深沉,对她的珍视让我从未有过越界的行为。可是,她居然能在这个床上和别的男人随意亲昵,这让我感到极度的不适。突然间,我感到一切变得毫无意义,我萌生了放弃的念头。
在整理薛星河的房间时,我那铁哥们朱源突然来电。
自打我和薛星河确定了恋情,我几乎天天都会去她家帮忙打扫。
暗恋她六年,终于修成正果。我等不及要把她娶回家了,这几天我一直在准备今晚的求婚大计。
朱源平时说话声音大得跟打雷似的,这回他故意压低了嗓门:
「孔羽,兄弟我提前给你透个信,沈轴回来了。」
我正忙着叠被子,听到这话一愣,瞥了一眼客厅里逗猫的薛星河,也压低声音问:
「他不是在美国定居了吗,怎么突然回来了?」
「好像是因为他奶奶住院,应该是处理完就会回去。」
听到这里我稍微放心了一些,接着问:
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?」
「昨天刚到的,还打算过几天请大家一起吃饭。」
我突然想起昨晚薛星河说有事,取消了我们原本的晚餐计划。
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。
「不过你也别太担心,沈轴这些年谈了好几个女友,应该对薛星河没感觉了。」
但愿如此。
我这一辈子没怕过几个人,沈轴算一个。
他是薛星河的前任,也是她心中十年的白月光。
大学那会儿,我和沈轴还算是朋友,经常一起打篮球。
后来通过他认识了薛星河。
沈轴说薛星河是「隔壁家的小妹」。说实话,薛星河并不是我见过最美的,但她那双仿佛总是含着泪光的杏眼,还有她那青涩可爱的举止,特别吸引人。
我曾特意问过沈轴,能不能追求薛星河,他还热心地帮我牵线搭桥。
结果追了快半年,眼看就要成功了,他们俩却公开在一起了。
这事儿对我打击挺大的,他们恋爱后,我就再也没和沈轴一起玩了。
他这么做不够哥们,我也不想看到他们秀恩爱。
直到毕业时,沈轴因为家里的原因要出国,很可能不会再回来,于是和薛星河分了手。
薛星河那时候天天哭得跟泪人似的,借酒浇愁。
是我一次次把她从酒吧里救出来,带她去运动、旅游,帮她散心。
她才慢慢恢复了活力,对生活重新燃起了热情,那双眼睛也开始重新闪烁光芒。
从那以后,我能感觉到薛星河对我的态度和别人不一样了。
结束了与朱源的通话,我偷偷地从卧室门缝向外张望。
薛星河正在逗弄小猫,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她们身上,如同一幅动人的画作。
我享受这样的时刻,静静地注视着她,就足以让我感到幸福。
这只小白猫,是我和医院门口捡到的流浪猫。
那会儿,薛星河急性阑尾炎发作。我连夜赶去她家,她疼得几乎无法开门。我强行进入,医院,之后连续一周不眠不休地照料她。
出院那天,天空飘着细雨,小猫腿部受伤,我们医院,治愈后便收养了它。
我还记得薛星河醒来时,看到我因破门而受的伤,眼中流露出的关切。
也记得我给小猫取名星星时,薛星河脸上泛起的羞涩红晕。
那天,我趁机问道:
“薛星河,你愿意让我成为照朱你的人吗?”
她的笑容,她的耳垂,她微微点头的羞涩。我激动地抱起她,转了几圈,兴奋地想要告诉全世界!
从那以后,她给了我家里的钥匙。
我家的钥匙也早已交给了薛星河,她随时可以来。
薛星河的笑声将我从回忆中唤醒。
她抱着星星,玩着手机,一只手轻抚星星的背脊,我能听到星星舒服的呼噜声。
薛星河似乎在和某人聊天,对方的话让她笑声不断,露出脸颊上浅浅的梨涡。
我在脑海中描绘着向她求婚的场景,她喜欢荔枝玫瑰,我从云南空运了一大批;她喜欢海边,我打算在她最爱的海边餐厅布置;她喜欢热闹,我已经提前通知了她的朋友们。
到时我会单膝跪地,送上她心仪已久的戒指,她一定会非常开心。
想到那一幕,想到她惊喜的表情,我不由自主地笑了。
但很快我笑不出来了,因为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,我不小心撞翻了垃圾桶。
里面的黑色塑料袋掉了出来,因为没系紧,那条黑色的豹纹裙就这样显眼地摆在了我面前。
薛星河是个非常害羞的女孩,我们恋爱一个月,连亲吻都很少,她怎么会有这种大胆的裙子?
我疑惑地蹲下,打开塑料袋,除了那条裙子,还有一个用纸巾包裹的,黏稠的东西。
空气中立刻弥漫着令人浮想联翩的气味。
我记得很清楚,这是我昨天下午刚换的新垃圾袋。
所以是昨晚?还是今天早上?
我感到一阵寒冷,仿佛血液都停止了流动。
脑海中回荡着朱源刚才的话:
“沈轴是昨天的机票到的……”
眨眼间,我脑海中浮现出了完整的时间线。
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。
在我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,薛星河走了进来,脸上挂着笑容,对我说:“哇,孔羽,你整理得这么干净,你简直是最棒的男友!”
“都整理好了吗?如果弄完了,今天就先回去吧,我晚上还有点事。”
“对了,最近你也不用来帮我整理了。”
我的心沉到了深渊,一时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其实我也不是非薛星河不可,半年前我表白被拒绝后,心灰意冷地听从了父亲的安排去相亲。
但就在那个晚上,薛星河第一次敲开了我的家门,醉得一塌糊涂的她紧紧抱住了我。
“你能不能等等我,我会忘记他的,我一定会忘记他,给我点时间好吗?”
“孔羽,别离开我……”
她滚烫的泪水几乎要烫伤我的脖子,我的心也跟着一紧一紧的,从那以后我再没动过别的心思。
之后,我们的关系迅速升温。
直到上个月,她同意和我在一起。
我以为我多年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。
没想到,沈轴回来了。
“孔羽?”
一个熟悉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。
是沈轴,他手里拿着钥匙,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洞察。
唯独没有愧疚。
薛星河看到沈轴,几乎是本能地就和我保持了距离:
“你来了!”
她没有向我解释的意思,还是沈轴开口说:
“昨晚到得晚,手机也没电了,这座城市里,我只能记住星河的号码,所以在这里凑合了一晚。孔羽,你不会误会吧。”
“今天偶然发现星医院很近,为了方便照朱奶奶,所以商量后我这几天就暂时住这里。你别多想,我睡客房。”
薛星河没有看我,她没有撒谎,也没有解释,她只是温柔地对着沈轴笑。
那笑容刺痛了我的眼睛,我不想继续留在这里,我很想质问,但那一刻我发现我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话来。
在我打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,沈轴突然又说:
“孔羽,把这只猫也带走吧,我对猫毛过敏。”
我转过去看着薛星河,期待她说些什么,但她什么都没说,她全心都在沈轴身上。
我低下头抱起在我脚边撒娇的星星,准备赶紧离开。薛星河终于对我说了沈轴来后的第一句话:
“孔羽,把猫粮也带走吧。”
看到我疑惑的眼神,她解释道:
“我本来也不想养它的,一只流浪猫而已,你带回去养吧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感到心脏一阵阵的疼痛,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。
强忍着心中的苦涩,我走进去把星星的猫粮、逗猫棒和一些日常用品都打包好,抱着星星离开了。
等电梯的时候,我摸到口袋里硬邦邦的东西,是薛星河家的钥匙。
想到刚才沈轴手里的钥匙,我自嘲地笑了笑,又走了回去,现在这个情况,留着这个也没什么用了。
没想到门没关紧,我听到里面传来嬉笑的声音:
“你什么时候对猫毛过敏的,我怎么不知道?昨晚不是还和星星玩得很开心吗?”
“快,让我看看,有没有起红疹子,医院看看。”
“我骗他的,我就是不想你家里有他的痕迹。”
然后是薛星河嗔怪的笑声。
我像是自虐一样靠在门外听完了一切,他们之间的氛围容不下第三个人,就连我把钥匙放在门边的柜子上,也没人发现。
我住的地儿离薛星河家挺近的,特意挑了这么个地方,就为了能跟她挨得近些。
冲完凉,我就跟房东说咱不住了,正好这月租期也快到了。
我坐在地板上,那些年的点点滴滴在我脑海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闪过。
还记得那时候,薛星河总来观战我们打球,然后我们四个人就经常一块儿吃饭。
每次点完菜,薛星河都会特别嘱咐服务员:
“芹菜洋葱都不要,多加点香菜,谢谢啊!”
那时候我正追着薛星河,不吃洋葱芹菜,只爱香菜的是沈轴。饭桌上的气氛有点尴尬,沈轴还特意解释:
“我俩住得近,她小时候常来我家吃饭,所以我对她的口味比较了解,孔羽你别多想哈!”
我没吭声,倒是朱源饭后找到我,说:
“你看不出来薛星河喜欢沈轴吗?她看沈轴的眼神,跟你看她的一模一样。”
我又不是傻子,追她的时候一起吃了好几顿饭,我清楚她爱海鲜,尤其爱鱼,喜欢辣的,不碰酸甜的,牛奶也不喝……
可她连我不爱香菜这点都没注意到,就因为沈轴喜欢,她还特意让厨房多放香菜。
想到这里,我深深叹了口气。
站起来去了楼下酒吧,我已经很久没沾酒了,烈酒一杯接一杯地下肚。几天前薛星河跟我见朋友时,朋友开玩笑,她自然地牵起我的手。
那一刻我有多高兴,现在就有多伤心。
她到底把我当什么了?
心里难受,我喝酒喝得更猛了。
然后感觉有人拍了拍我肩膀,我以为是薛星河,看人都重影了。
我抱住她,声音都哽咽了:
“薛星河,沈轴给了你什么?我也能给你吗?”
“我陪了你这么多年,我爱你、保护你、照朱你,你明明答应和我在一起了,你亲口说的!为什么他一回来,你就变了?”
“那我呢,薛星河?”
“我算什么?”
……
然后我就彻底昏过去了。
再醒来时,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和窗外的阳光。
我愣了好一会儿,才意识到这不是我的房间。
昨晚是薛星河吗?大学那会儿也是这样。
家里破产,我妈又病逝,一切都来得太快,我无力回天,只能接受。我难过得泡在酒吧里,想用酒精麻痹自己。
我记得那时候我也是像昨晚那样抱着人哭:
“我想留下的,为什么最后都留不住?我是不是该认命?”
昏睡前,我记得她握着我的手,坚定地告诉我:
“别认命,孔羽。”
再醒来时,薛星河在照朱我,看着她熟睡的脸,我感动得一塌糊涂。
后来收到一笔汇款,金额零整都有,备注也是那句话:
“孔羽,别认命。”
她怕伤我自尊,还特意匿名发给我的,她真的很善良。如果一开始只是觉得她漂亮才喜欢她,那件事之后,我是真的爱上她了。
我没认命,我爸也没认命。所以家里慢慢好转,我也等到了沈轴出国。
也是因为这个,我总觉得自己还有机会。
直到今天,我还沉浸在多年愿望成真的美梦中。
没想到,无论是大学还是现在,只要沈轴一出现,我就从没机会。
宿醉让我胃疼得厉害,我挣扎着打开卧室门。
看到厨房有个身影,不是薛星河,我一眼就认出来了。
她熟练地把粥从锅里盛出来,然后放在冷水里凉着。感觉到我的目光,她转过头,对我微微一笑:
“你醒了,我给你煮了醒酒汤和粥,先喝点醒酒汤吧。”
我脑子一片空白:
“你是谁?”
咱们隔着厨房门互相对视,她眼中突然涌起的忧伤让我莫名感到内疚。
不过她很快调整了情绪,端着解酒汤走来:
“余嘉。孔羽,我是余嘉。”
我被她推着坐到了桌子前,这才回过神来。余嘉,大学时同班同学,还一起参加过竞赛,毕业后就没见过她。
我急忙道歉:
“对不起,我记得你,大学同学。只是我喝多了,脑子有点不灵光。”
话音刚落,又想起昨晚我抱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,挺丢人的:
“昨晚……真的很抱歉。”
余嘉微微一笑:
“没事,你喝醉了总是这样。”
总是?
我疑惑地抬头,她却没有解释的意思。
余嘉转身去了厨房,我打开手机,是朱源发来的截图。薛星河新发的朋友圈,她在车里拍的一张喂沈轴吃东西的照片,没有配文却让人浮想联翩。
薛星河有洁癖,从不让在车上吃东西。恋爱时有一次我赶着上班没吃早餐,随便带了个饭团去接她,没想到她一开门闻到味道就立刻关门打车走了。
从那以后,我再也没在车上吃过东西。
恋爱一个月,我无数次想让她在朋友圈公开我,哪怕是一个背影,一只手,一个礼物的暗示,她都以各种理由拒绝。
感情里最怕的就是,不能和你做的事,转眼就和别人做到了。
我点进薛星河的朋友圈,才发现我看不到这条朋友圈,我被屏蔽了。
下意识地点开她的聊天框,我久久停留在上面,想问些什么,但最终什么也没问。
在余嘉家喝完粥,想起家里还有星星要照朱,我起身告别。
没想到余嘉却拿起车钥匙:
“你现在状态不好,我开车送你回去吧!”
我沉默地坐在余嘉的副驾驶上,她突然随意地问我:
“你和薛星河分手了?”
我下意识摇了摇头,又点了点头:
“虽然没正式说分手,但看现在的情况,我应该是被甩了。”
我清楚地看到她惊讶后忍不住上扬的嘴角:
“她不适合你。”
我惊讶她会这么说,但已经到家了,我就没再问:
“要上来喝杯茶吗?”
她没有拒绝,我们一起上楼,开门的瞬间,一团白色的东西飞奔过来,我下意识伸手去接,没想到,它跑到了旁边人的怀里。
余嘉和兴奋的星星抱成一团,星星使劲蹭着余嘉,尾巴摇得飞快:
“小白,你怎么在这里!”
我:
“小白?”
……
坐在沙发上,我们才明白。余嘉的猫咪前段时间走丢了,找了很久都没找到,她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,没想到是被我捡回来了。
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。
我想把小白还给她,她却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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